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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轉基因的實話實說

中國周刊2014年4月刊 當崔永元站在那裡,依然是我們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聲音,這場世紀爭論帶給他的,似乎沒有疲憊。他是個好人,如此配合我們的采訪和我們的拍攝。他是個犟人,如此執著於對一項技術的刨根問底。他是個強者,如此不甘於任何一種不可知的接受。站在明裡,他想看清暗處。因為那裡,有他和我們的生活——無可躲閃的生活。中國周刊記者肖曄陳李肖中琦攝影采訪小崔實在不容易,因為他實在太忙瞭,采訪日期一推再推。似乎就是為瞭選擇這個“良辰吉日”,我們終於見到他的那天,是北京入春以來難得的一個既無風又無霾的好天氣。采訪地點是在北京奧體公寓的一間茶樓——不知他在這裡已經會見過多少傢媒體的記者瞭,因為查閱關於他的報道,很多文章裡都提到過這間茶樓。但是這段時間,雖然他是一個絕對的熱點人物,雖然涉及到他的報道很多,可從報道文章上來看,真正面對面采訪他的並不算多,至少和我們想象的熱絡有些差距。或許是因為他的忙,或許也是因為別的。據《中國周刊》記者在媒體圈內的瞭解,有些媒體在報道傾向上對小崔並不是非常友善。一切都是因為轉基因。從他和方舟子直截瞭當拉開論戰的那天起,到他把自掏腰包赴美拍攝的調查紀錄片推到網絡上,他似乎就在一門心思、樂此不疲,甚至“一意孤行”地在做著一件事——反對轉基因技術過早地大規模推廣應用。這樣的定位可能是比較準確的,因為從小崔的話語裡,我們感受不到他對轉基因技術本身的“敵意”。“轉基因技術在實驗室裡怎麼研究都沒問題,那確實是生物學傢們關心的事情。我關註轉基因問題這麼長時間以來,隻碰到一位專傢連實驗室的研究實驗都予以否定的。其他絕大多數的專傢學者都是對實驗室研究不抱異議,隻對到瞭應用層面的技術是否足夠成熟、是否適宜廣泛應用存疑。”他說。但是,這樣的“存疑”已經足夠讓他樹“敵”無數瞭。除瞭方舟子,還有很多人對他怒目而視。《中國周刊》記者曾經和一個網絡上的圈子接觸瞭不短的一段時間,裡面多是一些出身於國外豪門學府的正統理科“學霸”,當然有不少是在做生物學研究應用工作的。針對小崔的紀錄片以及相關言論,他們不僅發揮瞭理科生的邏輯推理,而且也展現瞭文科生的文字曼妙,核心思想隻有一個——嘲諷和打擊小崔的“倒行逆施”。那天,茶樓裡非常安靜,除瞭我們和小崔,別無散客。而在窗外的江湖上,激戰正酣。不是一騎,也未絕塵采訪小崔之前,我們查閱瞭大量的資料和報道,也兵分幾路約訪瞭科學界的十幾位專傢學者,但無一例外都得到瞭婉拒,主要理由就是不願意“摻和”。而能夠在主流媒體找到的有名有姓的聲音,絕大多數都是支持轉基因的。包括郎咸平等人,“反轉派”名單上幾乎很難列出太多的名字,至少,和另一個陣容相比,顯得“單薄”瞭許多。於是,在我們的頭腦中存有一幅畫面:小崔是大漠風沙中的一騎絕塵。然而,對這幅“悲壯”的英雄畫面,小崔顯然不感冒,甚至嗤之以鼻。“你問我有沒有業內人士支持我,那我首先就要問你什麼是業內人士。比如,在實驗室研究階段,研究基因的人要介入。然後要進行大田實驗,看它對生態有什麼影響、對植物有什麼影響。這時候,植物學傢、土壤學傢都要參與進來。第三步就是商業化種植,這個階段,你、我這樣的普通人都可以參加、也都要參加進來。因為這就意味著我們要吃它瞭。更何況這裡面還有生物倫理等問題。”在小崔看來,這已經應該是一個全民參與的大討論瞭,社會學傢、營養學傢、動物學傢、醫學傢、消費者都可以參與,“甚至文學傢和漫畫傢,隻要牽扯到吃,誰吃誰就要參加。”“如果隻是研究人員叫做業內人士,那就跟我沒關系瞭。他們研究的事我不關心,因為我永遠不會到研究室裡去吃他研究的那些東西。但是,當他商業化種植,就要進入我們每個人的飯碗的時候,那可談的范圍就廣瞭。到這個層面,可不像你們描述的那樣,都是暗地裡的。那人可海瞭去瞭,可不是沒名沒姓的。”小崔說。對轉基因商業化種植的質疑,“在全世界都有支持者。”小崔篤定地說。然後,他話鋒一轉:“不過,我倒覺得你們找到瞭一個特別好的話題。大傢都不願意談這個事,為什麼?應該下功夫搞清楚。如果僅僅是一個生物科學問題,為什麼大傢不願意談?如果在這個領域來談,我都插不上嘴。這個值得好好研究。”針對紀錄片出來之後,很多同行挑三揀四,小崔覺得“非常正常”:“我們以往做的紀錄片或者其它節目,哪怕是讓我得到中國播音主持藝術獎的作品,同行中也一樣會有爭議,非常正常,屬於業務探討范圍。至於這個紀錄片,也不是完美的,比如沒有配音,剪輯可能有些粗糙,還有鏡頭之間銜接的關系等,問題也是有的。”針對這部紀錄片的拍攝初衷,小崔認為“特別簡單”:“我第一次去美國的時候,就發現美國對待轉基因的態度不是傳說的那樣。但是,單憑發微博,這事兒說不清楚。最直觀的,就是拍個紀錄片給大傢看。主要目的就是告訴大傢,社會上關於轉基因的種種說法,好多都是不真實的。有些是沒弄明白,有些則是撒謊,而且是故意撒謊。”小崔認為,這種對大眾“廣而告之”的作用,“我是做到瞭的”,所以“達到瞭預期的效果”。不過接下來,小崔坦言不會罷休。“其實我更想去南美,比如巴西、阿根廷,轉基因作物的種植面積大。還有印度,我也想去。這些都不是發達國傢,又都是農業大國,他們的情況可能和我們更相似。到現在我還在想,先去哪兒更好呢?”針對先前有媒體報道說,他的下一站可能是歐洲的說法,小崔予以瞭否定:“如果先去歐洲的話,可能說服力不是特別強。因為整個歐洲對轉基因作物管理得非常好。”原本,小崔的拍攝視野中還有日本。但是他去過幾次之後,就決定放棄瞭拍攝計劃。“可以說日本就沒有什麼轉基因食品,監管特別嚴,即便有的話也找不到。”與中國的情況相符,才更有實際對照作用。在他的想法中,所有工作都要接中國的“地氣”,絕不能“絕塵”。無處可逃,但能管好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采訪,面對一個媒體同行,面對一個具有鮮明風格的知名電視主持人,我們的交談中幾乎沒有一句涉及到電視或者傳媒專業,而是全部沉浸在我們可能都不很專業的科學知識上。這也是外界質疑小崔的一個重要“話茬兒”——你畢竟是一個生物學界和基因學界的非專業人士。而在小崔看來,當下的狀況是,隻要是個人,就應該關註和討論轉基因,因為它已經走出瞭實驗室和試驗田,“就直接跟我們每個人相關瞭”。這讓我們不禁想到瞭本期報道的肯德基豆漿事件——牽涉到轉基因的肯德基豆漿,絕不是隻有生物學界的專業人士在喝,此時在座的每一個人,可能都喝過。“一定要分清研究和應用。值得研究的問題很多,但應用需要謹慎。比如核,我們都研究瞭,但是不是都要把它做成原子彈用出去?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用它,但是我們一定把它的原理研究透瞭。”小崔說。那麼,而今的轉基因在應用上已經達到瞭什麼樣的程度呢?按照農業部部長韓長賦在今年“兩會”上的說法,對轉基因“我們在實際管理工作中堅持慎之又慎,在應用上遵循‘非食用→間接食用→食用’的步驟。首先發展非食用的經濟作物,如轉基因的抗蟲棉。其次是飼料作物、加工原料作物。再次才是一般的食用作物。至於主糧作物,將會更加慎重,通過更嚴格的程序。目前,我國批準種植的轉基因作物隻有棉花和木瓜,沒有批準任何轉基因主糧商業化生產”。但是,恰恰對國傢政策首先發展的轉基因棉花,崔永元也提出瞭質疑:“對這個大傢好像沒有什麼爭議,實際上也是值得探討的,尤其是孩子和過敏體質的人群,是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這種轉基因棉花?棉花不像食物那麼直接,但卻是每天24小時貼身相隨的。”對轉基因產品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它的不可知這種觀點,小崔表示瞭認同。並且,他認為這種可怕的不可知除瞭對轉基因的影響不可知之外,更重要的是老百姓對轉基因產品和非轉基因產品的辨別不可知。“老百姓絕對分不清楚!”他說。“轉基因技術是不會改變植物性狀的,所以肉眼不可能識別,隻有明確標註出來才行。而實際上,轉基因產品已經進入到瞭我們生活中的很多層面,就在我們不知不覺中。”談到這裡,小崔臉上的表情露出些悲壯的無奈:“從這個意義上來講,我們所做的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。如果說有意義的話,就是讓公眾知道,一些政府職能部門的有些做法是不對的。這就是最大的意義。”“也許轉基因這個事兒我們就認瞭,也就這個樣瞭,別無他法瞭。但在其它領域,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瞭。”小崔說。其實,在社會上“反轉派”的主要觀點中,一個重要訴求就是民眾的知情權和選擇權。小崔結合國外的一些情況,對此進行瞭闡述。“在美國,非轉基因和有機食品是要求做標註的,沒有標註的,有可能是轉基因產品,也有可能不是。消費者可以根據標註隨意選購。可以買有機認證的食物,但是價錢比較貴;可以選擇非轉基因產品,這個是有標識的。剩下什麼都沒標的,那就隻能靠運氣瞭。”小崔說。據小崔介紹,歐盟、日本等也都以不同的方式來界定轉基因產品和非轉基因產品。在日本,是按照配料表中配比含量,前三位的成分必須標註。“好比一個蛋糕,使用最多是面粉、奶油和草莓,其他成分都排到後面瞭,那就不用標註瞭。”據說,日本人最愛的豆腐、納豆等,都寫著非轉基因。“所以,在日本,你想一輩子都不吃轉基因食品,是完全可能做到的。還有德國,我沒有去過,據說也是零轉基因,完全沒有。要知道,無論日本還是德國,也都在研究轉基因技術,現在幾乎所有有能力的國傢都在研究。但是人傢管理得好。老百姓就不用太擔心。”小崔說。焦點,最終還是落在瞭“管理”兩個字上。完美可期,尚需時日支持轉基因技術應用一方的重要理由,就是可以很大程度上,甚至“從根本上解決”我國以及世界其它國傢普遍存在的糧食短缺問題。對此,小崔並不認同:“轉基因並不增產,隻是可以少用農藥,省下的錢就可以買糧食。這種算法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增產。不增產的說法是美國農業部給的,應該屬於權威機構。我覺得,未來有可能會達到增產的想象。但那是美好的未來。”小崔在今年“兩會”上的提案,提到瞭我國轉基因作物的“濫種”問題。在他看來,轉基因作物對土壤的影響“是百分之百的”,同時也“是可逆轉的”。“如果轉基因作物從現在開始停種,生態是可以慢慢恢復的。自然界就是如此美妙,隻要我們人為的幹預少一點兒,自然會以它的生態循環來自我調節。這個循環比世界人民大團結還重要。”他說:“我們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那個粗魯年代瞭,一說除“四害”就把麻雀全幹掉,而麻雀少瞭,蟲子就多瞭,隨之就會出現很多意想不到的問題。現在很多轉基因技術也是人為地把蟲子全幹掉,因為蟲子跟我們沒有關系,既不能吃,也不能養著。這是人本主義,以人為中心。如果是以自然為中心,就不會這樣,每一個物種的存在都有它合理的地方。不能說等到蜜蜂沒瞭,蝴蝶沒瞭,我們才慌瞭,才覺得要完蛋瞭。因為大部分作物的授粉都是由它們完成的,沒有它們,生態真的就完瞭。現在,因為轉基因技術,好像棉鈴蟲已經沒瞭。其實,說不定是棉鈴蟲因為人為的抗蟲基因反而更進化瞭,從此變得百毒不侵,成為一種新蟲子瞭。你說這個可怕不可怕?”除此之外,轉基因技術還會涉及到一個科學倫理的問題。“舉個例子,比如說非洲女人臀部特別大,所以彈跳力特別好,因為全是肌肉。於是,基因學傢就會研究,發現她們有一個沉默基因,也就是說有一個基因是不表達的,所以形成瞭這種特有的體態。那麼牛或豬等供我們食用的動物,也可以讓它們的基因變得沉默不表達,於是牛和豬都可能長成那個樣子:臀部巨大,腦袋倍兒小,然後全是瘦肉。像這樣的技術,絕不是能不能完成的問題,而是在倫理上存有巨大爭議——把它們改造成那個樣子,還能吃嗎?人們能不能接受?不能說隻要技術能達到,就什麼事情都能做。”小崔說。他把一切都歸結為時間:“如果給足科學傢們時間的話,他們會做到完美。到那個時候,所有的轉基因作物都增產,所有轉基因食品我們都可以放心吃,沒有風險,對生態環境不會構成威脅。這是我們對科學的信心。”“我覺得應該有這麼一天。”小崔這句話的潛臺詞或許是:我不是要與科學為敵。壓根兒也不是。

新聞來源http://news.hexun.com/2014-04-10/163796508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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